素离缓缓收势,看向元晏,担忧道:“姐姐……”
元晏闭上眼,再睁开时,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“抱歉,吓到宁姑娘了。”她指了指新增的断剑,“这场比试,因宁姑娘意外失控与我被迫反击而中断,胜负难论。但……这已是今日第二把非正常断裂的制式佩剑了。巧合太多,就不能叫巧合了。宁姑娘,希望你慎重考虑,将此事禀明离火峰执事,提议查验。”
宁邱以剑拄地,脸色白得像纸,目光怔怔地落在断剑上。
先前对元晏的怀疑,对离火工坊的维护,此刻被接二连三的惊险冲击得摇摇欲坠。
连续两把断剑。
如果真的只是巧合……
那这巧合,未免太过致命了。
半晌,宁邱才找回声音:“是宁邱学艺不精,心神失守,险些酿成大祸……姑娘所言在理。”她下定了决心,艰涩地开口,“今日之事,连同两柄剑器断裂的异状,我会如实向执事禀报,并提请对相关批次剑器进行查验。”
她勉强稳住身形,朝着元晏,也朝素离,深深行了一礼:“多谢素问姑娘手下留情,多谢素离师弟及时出手。”
“是我应对不当。”元晏摇了摇头。
一位个子娇小的女修快步上前,扶着宁邱往场边走去。
素离收好决云,对周围噤若寒蝉的弟子们沉声道:“今日之事纯属意外。各自继续练习,不得私下议论。”
众弟子如梦初醒,纷纷应声散开,重新练剑,只是更加小心,生怕又断一把剑,伤到周围的人。
执事堂的动作比预想的还快。宁邱上报后的第二天,与陈砺祁缨同批次制出的五十七把剑就被全部封存。
而卢管事因监管不力,被罚俸三月,算是以示惩戒。所有受影响的练气弟子,都领到了筑基期弟子规格的练习剑。
消息传开,很多人以为这位狠狠打了工坊脸面的素问姑娘,大约不敢再出现在离火峰了。
谁知当天下午,她依旧来了,还抱了一只小白猫。
元晏抱着小白乘灵归而来,一路倚鹤逗猫,不要太惬意。
她这一来,众人的目光便又不由自主地聚了过去。
练武场上对元晏产生的那点疑虑,已经被换到手中的好剑冲淡不少。虽说对她疑似剑阁的来历,不少人仍揣着几分谨慎,但终究是素离师叔的姐姐,面上总还是客客气气地,见了也大都笑脸相迎。
而一些知晓卢管事背后关系的人,心中明镜似的,罚俸而已,不过高高举起,轻轻落下。他们不约而同地与元晏保持着距离,生怕显得太过热络,平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。
素离对元晏几乎寸步不离。
元晏有些无奈。终于,在他又一次替她隔开过于靠近的弟子时,她开口道:“去教你的剑吧。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当你的好姐姐,你好好教,我好好看,好么?”
素离脚步一顿,犹豫不决,不过他更怕元晏烦他,最终还是去教导场中那群眼巴巴望着他的弟子。只是他的目光,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石柱旁,见她安然倚坐,心下方能稍定。
紧接着,离火峰的执事寻了个少人注意的间隙,将一个储物袋递到元晏手中,说是酬谢。袋中灵石的分量,元晏一触便知,是一笔大数目,够司空月给她兢兢业业送十年饭了。
元晏收下了,她心里清楚,千年宗门,积弊不是一天两天。前一天与宁邱那场比试,动静不小,只怕已经落进某些人眼里。这笔灵石,说是酬谢,更像是封口费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她无意掺合其中,之后大多只是静静在场边看着。
然而,元晏只是坐在那里,也足够引人注意。任由阳光眷恋地描摹她的侧脸,山风顽皮地撩动她的发丝。
陈砺的视线又黏了过去,以至于李恒连续叫了他两声都未听见,直到旁边小个子的秦霜偷偷拽他袖子。
祁缨反倒是毫不在意,蹭到离元晏更近的地方,眼睛亮晶晶地,和元晏聊上几句。
而以周空为首的几个年长弟子,昨天还叫嚷得挺厉害,现在只远远站在器械架旁边。他们看着素离时不时关注那女子,看着场中弟子们心不在焉的样子,胸口堵着的那口气越憋越闷。
“祸水。”周空擦剑的动作有些重,低声吐出两个字。旁边有人想附和,却只是叹了口气,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那石柱方向。
几日下来,元晏在练武场边成了一道风景线。只可惜,小白不喜欢离火峰的叮铃咣当。头回来,一身毛就被熏得灰扑扑的,回去后怏怏不乐地舔了半天才白回来。元晏看了心疼,再不带它来这喧嚷地方了。
她来得随意,看得闲散。
少年人心性单纯,又见她随和,渐渐便卸下心防,练剑间隙便凑过来,七嘴八舌说着宗门里的新鲜事。
这日下午,陈砺刚练完一套剑法,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元晏跟前,殷勤递上自己的水囊:“素问姐姐,喝点水!”
“多谢。”元晏接过,未碰壶嘴,只象

